潘志勇律师法商风险管理团队代理的
全国首例泵车GPS解锁案开庭
http://www.efaw.cn 2014-08-02 01:28 来源：法制周报-湖南法制新闻网
全国首例泵车GPS解锁案开庭
控辩双方就泵车所有权归属、是否构成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展开激辩
实习记者 肖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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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凝土泵车生意难以为继，韦小佳名下的41台泵车因还不起银行按揭贷款而遭厂商锁车。为此，经人介绍，刘华及其团队成功地为其中36台三一牌泵车解锁，韦向刘支付36万元。
7月17日，湖南省长沙县人民法院开庭审理刘华等人涉嫌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一案。刘华的辩护律师——湖南通程律师事务所律师潘志勇认为，三一重工与泵车买受者之间建立的是民事经济合同，“不能用刑事手段来解决民事问题。”潘律师坚持为刘华作无罪辩护。截至记者发稿时止，本案仍未宣判。
“解锁”生意
刘华只有小学文化，接触“解锁”之前，一直在东莞打工。在工程机械行业不景气的大环境下，刘华却嗅到了“商机”——“为泵车解锁”。
原来，以三一重工为例，泵车的销售均采用按揭销售，为保证厂商利益，三一在销售泵车时，在每台以“按揭”形式售出的泵车上都安装了GPS系统。当客户未按照合同约定按时支付泵车款项时，三一则可通过其SYMP远维平台发送锁机指令至泵车上的GPS终端，使泵车无法正常运转，仅能发挥30%的功率。近年来，随着建筑工程行业的萎缩，车主还款压力增大。有车主贷款不能如期偿还，三一使出锁定“绝招”，“解锁”的需求由此产生。
刘华通过自学掌握了泵车的远程监控系统工作原理。此后，他召集朱伟军研究出解除远程监控系统锁车程序，并制作成“微电脑”（学名“模拟发生器”，又称“黑匣子”），再使用“微电脑”为泵车“解锁”。截至案发时，刘华等9人团伙以每台1万元至2万元的价格，先后在广州、新疆、安徽、北京等地为泵车车主解锁，获利40余万元。
谁的泵车？
刘华被抓后，其亲属找到了湖南通程律师事务所创始合伙人、湖南湘通企业发展管理研究院院长潘志勇律师。潘志勇不解，在本案中，按揭贷款、安装“微电脑”的已售泵车，其所有权究竟归属于谁？
在此案庭审中，检察院方面称，根据《产品买卖合同》，买受人的按揭贷款是在出卖人的支持下办理的，如买受人（借款人）未及时偿还银行借款，或未付清按揭费用，买受人同意出卖人采取停止售后服务、停机、锁机等措施，因此造成的任何损失由买受人承担。合同中约定“所有权保留条款”：“买受人在付清所欠货款之前，本合同项下标的物的所有权属于出卖人。”
潘志勇则称，在泵车买受者与贷款银行签订的《个人贷款合同》《个人贷款抵押合同》中，明确约定泵车所有权归泵车买受者所有，即：“泵车买受者是所购泵车的合法所有人，对抵押物享有合法而充分的处分权”；而三一重工作为泵车的销售方同时亦是抵押人贷款的担保人。
“本案中，银行已将贷款一次性支付给三一，买卖关系已经完成。双方约定的‘所有权保留条款’是指买受人在付清货款之前，所有权保留。那么，付清之后呢？所有权当然属于买受人。”潘志勇说，上述《个人贷款合同》《个人贷款抵押合同》均通过广州市萝岗公证处、广州公证处等公证机关进行了公证，具有强制执行效力。对此，公诉人以“与本案无关”为由当庭表示反对。
终端or系统？
在庭审调查中，刘华等人对所涉罪名提出异议。9人是否构成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
根据1994年2月国务院发布的《计算机信息系统安全保护条例》第2条规定，计算机信息系统是指由计算机及其相关的和配套的设备、设施（含网络）构成的，按照一定的应用目标和规则对信息进行采集、加工、存储、传输、检索等处理的人机系统。
由检方出示的湖南大学司法鉴定中心作出的司法鉴定显示，刘华等人在三一机械设备上安装的“微电脑”破坏了“三一工程机械远程监控系统”的整体性，使得远程实时工况数据无法回传，远程查询、锁机等功能失效，并且删除和修改了GPS移动终端的传输、经纬度数据。
检方表示，嫌犯的行为造成了部分客户不支付泵车的货款，企业无法实现对所售泵车的控制，严重破坏了企业的正常生产经营秩序。
潘志勇则认为，刘华等人解锁的只是安装在泵车上的GPS终端，并非计算机信息系统。他阐述称单独安装在泵车上的GPS终端不构成一个计算机信息系统；三一的后台即SYMP远维平台本身单独构成一个完整的计算机信息系统。因此，《刑法》所保护的“计算机信息系统”的范畴包括三一的后台即SYMP远维平台，而不包括单独安装在泵车上的GPS终端。
有风险的模式
检方称，嫌犯采用破坏远程监控系统，从而达到解除泵车锁定，使企业对客户泵车失去制约的方法作案，是新型犯罪，是全国该类行为入罪的首例。
潘志勇说，三一在选择此种销售模式时，就应该承担其中的风险。“现在，市场普遍采用三一模式管控工程商和经销商，作为保证设备回款和企业按揭，或者分期付款按期收回最有效的手段。”湖南省政协委员、湖南山河智能装备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独立董事王义高说，此种模式提高了企业回收货款的安全系数，有一定的积极意义。这种模式的风险在于是否事前将可能锁定泵车的情况告知泵车车主，另外是否干扰了设备的使用和施工。
一位多年观察财经的媒体人士说，机械行业周期性的低谷已经开始。记者也注意到，面对当前低靡的市场形势，沉重的还贷压力，工程机械生产企业不得不通过延长还款期限，降低“月供”以缓解客户还款压力。（文中韦小佳、刘华、朱伟军、高大宝均系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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